第54章 如月車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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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如月車站
“鬼站？”雲綺心下一沈, 腦子裏開始飛快檢索相關的都市傳說。
“不是鬼站，這不是叫如月車站嗎？”齊雲帆開口糾正, 手裏提著重物, 他有些費力地指了指反方向的站臺上面的明晃晃的站臺名稱，他笑了笑，想要調節一下氣氛, “別自己嚇自己，給自己太多的心理暗示了，那只是一個圖標而已。”
“如月車站？”一聽到這個幾乎算是有點如雷貫耳的都市傳說，雲綺腦海裏迅速浮現出了大致的故事走向。
故事非常簡單, 2004年一名叫做蓮實的女孩在晚上11點左右搭乘電車回家，本來應該只有7、8分的路程現在整輛電車整整地行駛了二十多分鐘都沒有停止，於是蓮實開始在2ch論壇上發帖向網友求助。
網友建議她去車長室詢問工作人員, 蓮實照做了，但是車長室什麽都看不見, 而列車在12點停在了如月車站。下站之後的蓮實發現不僅是車站沒有乘客與工作人員，就連外面都是空空蕩蕩的，更不用說是打計程車回家了, 而使用手機定位也無法確定自己所在的具體位置，打電話向警察求助也被當成了惡作劇。
因為地圖上根本沒有蓮實說的如月車站這一個站臺, 而在此期間蓮實一直不停地在跟2ch上面的網友聊天求助, 在淩晨2點時，蓮實在2ch上發帖聲稱自己在隧道碰見了一個單腿老伯，和聽到了從附近傳來祭典的太鼓聲，在順著隧道離開車站周圍後, 蓮實繼續發帖表示自己遇見了一個好心人願意送自己回家, 不顧網友們的勸阻, 她上了陌生人的車，自此以後，蓮實就再也沒有在2ch上面繼續發帖過。
而直到七年之後，蓮實才再次上2ch上發帖，表示自己現在已經回到了現實世界，她走出車站時就被父母接回了家，父母也從來沒有打探自己這消失的七年到底發生了什麽……
而在蓮實徹底從2ch消失之後，也有其他人陸續發文自己也遇到了所謂的如月車站，不過最多也只是時間流速要比正常世界快一小時，並沒有對他們的正常生活造成什麽影響。
這算得上是一個非常出名的都市傳說了，普遍認為主角是誤入了連接人間與靈界的車站，如月車站不是為生人服務的，活人能夠逃出來也算是萬幸了。
但是這個都市傳說也有著比較明顯的漏洞，大部分劇情就跟1980年拍攝的特攝劇《愛迪奧特曼》的第五話《虛幻的街道》一模一樣。
“對，如月車站……”齊雲帆本來還想說些什麽，雲綺非常清楚地看見對方臉上突然浮現出來的迷茫與無措，但是這些覆雜的情緒很快也就消失不見，最後也就是有些含糊不清地說了句，”好像有點耳熟……“
齊雲帆的表現讓雲綺更加確定了現在他們正處於如月車站，畢竟看他剛剛的樣子，應該也是知道如月車站這個都市傳說的樣子，是系統主動地消除了他對於這個都市傳說的所有記憶。
那麽，憑借著記憶裏的那段不太精準的關於如月車站的都市傳說，下一步她應該怎麽做呢？
既然離開車站站臺的選擇已經被證實了不可行，那麽雲綺覺得現在他們就應該待在地鐵內，等待著反方向地鐵列車的到來，然後上車是不是就能夠回到現實世界中？
“我們應該是下錯站了，就在這裏等回去的地鐵吧？”雲綺非常平靜地朝著同伴提出這個建議，就好像他們真的只是因為睡過了頭下錯了站，只要等待著反方向的地鐵進站就可以順利回家。
詭異的站臺標識、過於冷峻的昏暗白色燈光、連急救電話都無法撥打的糟糕信號、除了他倆就空無一人的站臺、已經停止運行的自動扶梯、沒有燈光照明的樓梯以及同樣漆黑的看不清任何東西的地鐵服務站檢票口……
不過在還算明亮的可視燈光下等待地鐵肯定要比探索上面的黑漆漆的地鐵服務站的選項要好得多，齊雲帆也沒有開口拒絕雲綺的提議，兩人心照不宣地默認了對那些都已經擺在眼前的怪異之處的視而不見。
手機是完全沒有任何信號，不要說是像如月車站主人公蓮實一樣發帖上網了，就連最簡單的急救電話都無法撥通。
他們開始談論著其他的話題來緩解這讓人窒息的沈默，其實說真的齊雲帆是個非常不錯的上司，從來不會強迫員工加班沖他自己的kpi，也不會特意壓榨員工，除了偶爾嘴毒一點，可能是對方毒舌的對象是同事、很少對準自己的緣故，雲綺偶爾覺得上司的這個小缺點甚至還有點萌。
齊雲帆不是那種很接地氣的上司，跟下屬經常保持著距離感，所以就算是已經相處了兩年，雲綺對齊雲帆的印象跟兩年前一樣，偶爾毒舌的高冷的海歸精英上司。
雲綺並不擅長人際交往，尤其是辦公室同事們的勾心鬥角，也不摻和進同事們之間的八卦交流，畢竟雲綺幾乎把自己的所有精力與時間都放在了工作上，除了公司統一組織的團建之外，她幾乎沒有參加過同事們的私人聚會，嗯，其實最主要的是雲綺沒有錢也沒有精力去維護良好的人際關系。
雖然已經共事了兩年，但他們兩人其實還是不熟的，僅僅只是上司跟下屬的普通關系，連朋友都算不上。不過在這種環境下雲綺覺得有個認識的人陪伴著自己還是挺好的，至少自己不用一個人面對現在周圍似乎要吞沒一切的寂靜，這種寂靜不像是平常能夠讓人感到舒適的寂靜，它讓人感覺到一種深深的不安感與孤獨感，就好像你被全世界給遺忘了一樣。
你會被這安靜的環境給吞沒掉，不，不僅僅是吞沒，雲綺現在能夠非常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心臟正在有節奏地一下一下的跳動著，只是簡簡單單地移動一下自己的身體，就能夠非常清晰地聽到衣料跟皮膚之間輕微的摩擦聲，她從來不知道原來自己的聽力居然這麽好。而在跟齊雲帆聊天的時候，這種要把人吞沒同化的寂靜，就會被雲綺下意識的忽略到一旁。
雖然雲綺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絕對不是什麽好事情。畢竟一直緊緊跟隨著自己的八尺樣已經消失不見了，無法打開的簽到系統，雖然自己並不能排除這是任務需要或者是系統突然出現bug，那麽如果是系統出現bug了，是不是代表著系統給予自己所有的一切也都失效了？畢竟一直緊緊跟隨著自己的鬼怪們都消失不見了。
而現在雲綺她又陷進了系統所精心打造的超自然環境裏面，那麽自己最大的依仗——地藏王菩薩祝福的buff還會在自己身上生效嗎？雲綺也不敢再繼續細想，她只能更加用力地緊握著被布遮蓋的菩薩神像。
不過自己身邊還有一個齊雲帆，他可是一個普通人，理應是不應該被卷入到超自然現象中，而且再加上系統這樣突然失靈了，雲綺也無法保證對方的生命安全，現在也只能暗自祈禱系統所投放的鬼怪什麽的只針對自己一人的功能還是生效的，不會殃及到其他普通人的生命。
大家都是活生生的有理想有生命的普通人，如果真的是因為自己的原因被迫讓一個普通的遵紀守法的好公民，卷入到這種可怕的靈異傳說中，雲綺覺得自己是無法接受這個結果的，也不能說是聖母心發作，現在雲綺覺得自己還是有責任承擔上司的人身安全問題。
她低頭看了看手機的時間，現在正好是晚上的8:28，電量還剩餘57％，她還有個滿格的10000毫安的充電寶跟充滿電的備用機，暫時不用擔心手機會突然斷電的問題。
兩人乘坐的是四號線，地鐵一般會運營到10：30，雖然除了只能夠看清楚現在的站臺“如月車站”這四個字之外其餘的站臺名稱都模糊不清，但是雲綺估摸著現在他們應該在石河路站跟陳家口站之間，她是應該在陳家口站下車的。
呼啦啦啦啦，隨著地鐵即將進站的轟鳴聲，冰冷的機械地鐵播報男聲響了起來。
雲綺看了看手機的時間，20：30，他們並沒有等待多久。
“開往工業大學方向的地鐵即將進站，請各位旅客拿好隨身攜帶的行李，依次進站……”
伴隨著機械男聲的響起，一直都紋絲不動的自動扶梯也突然動了起來，機器的嗡鳴聲開始響動，就好像是有人終於將齒輪的發條擰動一樣。上面的燈也啪啪啪地打開了，甚至就連照射在雲綺跟齊雲帆他們兩個身上的冰冷燈光也變得更加明亮了起來，仿佛每一個藏汙納垢的犄角旮旯都在這過於明亮的光芒下都無所遁形。
光明總是好的對吧？
兩人是並排站著的，奇怪的是進站的地鐵的艙門只打開了他們面前的那一個車廂，其餘的車廂門全部都是緊閉的，而且也只有他們面前的那一節車廂的燈光是亮著的，而且而且燈光的顏色也非常的詭異，就像是生鮮店專門使用的LED軌道燈，粉紫色的光芒打在新鮮的肉類上面，讓肉看起來更加顏色鮮嫩，更加的讓人產生食欲與購買欲望。
齊雲帆要比雲綺站的稍微往前半個腳掌的樣子，隨著地鐵廂門的緩緩打開，那一節車廂裏面坐著的乘客也隨之露出了他們的樣子。
車廂上一共坐著4個人，都坐在對面的座位上，他們的動作神態在雲綺看來跟活人無異，最裏邊坐著的是一個穿著黑色T恤的男青年正在低頭刷著手機，還帶著一個誇張的外戴式耳機，緊挨著他的是還一個仰頭睡覺穿著白色背心的中年大叔，還在不停地打著呼。最外面坐著的是對祖孫倆，滿頭白發紮成一個優雅的髻穿著黑色長裙的老奶奶牽著一個可愛的穿著蓬蓬裙的小女孩，小女孩最多不超過5歲，紮著兩個羊角辮，樣子天真可愛。
“奶奶，奶奶，哥哥姐姐在外面等車呢，是要等我們嗎？”
小女孩有點驚訝。
他們看上去都是正常的普通人。雖然知道如月車站大概是連接鬼界和人間的通道，但是這畢竟是回去的地鐵，他們看上去也不像是什麽青面獠牙的猙獰鬼怪。而就算是他們全是鬼的話，兩人現在還有更好的方式去逃離這裏嗎？還是說要像是如月車站故事中的女主角一樣離地鐵越遠越好，然後過很多年之後再重新回到現實生活中嗎？
其實雲綺是不太相信這個都市傳說的，她更傾向於這是有人根據奧特曼的劇情改編成的都市傳說，但是由於這個車站已經映射到自己的現實中了，雲綺也只能將女主角的經歷當成是可靠的經驗，她不太記得清後來聲稱自己也遇見了如月車站的目擊者的經歷了。
再說了，現在自己身上還有著地藏王菩薩祝福的buff，這個buff可以保證自己不會被鬼怪所傷害，如果她一直緊緊牽著或者說是跟齊雲帆親密接觸的話，比如擁抱什麽的，用自己的身體當做保護罩，應該也能夠保護齊雲帆不被鬼魅所傷。
雲綺剛剛提腳準備上車。
齊雲帆伸手拉住了他，這時候雲綺才發現他的面色慘白得很，他的雙手冰冷，還在微微的顫抖中，他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從嘴裏面吐出了四個字，“不要上車。”
“啊，門關上了，好可惜呀，哥哥姐姐們你們等下一趟吧。”是羊角辮小女孩帶著遺憾的天真語氣。
這輛地鐵停下的時間不超過1分鐘。就在齊雲帆拉住雲綺的那一瞬間，似乎是預料到他們不會繼續再上這一趟地鐵的時候，車廂門就飛快地關閉了。
雲綺甚至還能聽到伴隨著呼嘯而過的地鐵開動的聲音夾雜著的稚嫩童聲，“那麽哥哥姐姐再見。”
等到確認那趟地鐵已經開走之後，齊雲帆那慘白的臉上，才終於有了一點點的紅暈，他舔了舔自己有些幹枯的嘴唇，用幾不可聞的聲音提醒著雲綺，“他們都不是人。”
就算是閉上自己的眼睛，剛剛車廂上的那副惡心至極的情景還是讓他還是忍不住幹嘔起來。
他以為自己這輩子已經不會再有這種特殊的特異功能了，不會再看見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了。但是沒想到現在小時候的夢魘又再次重現了，他仿佛又回到了被殘肢血漿，各種各樣支離破碎的人體包裹的紅色童年。
齊雲帆從小就跟其他的孩子不一樣，不是因為他聰明或者出色的外貌，而是他能夠看見一些普通人根本看不到的東西。
通俗一點說，他有陰陽眼，或者根據為他關閉陰陽眼的那個婆婆的說法，是小時候的天眼沒有關閉。
當然擁有一對作為醫生的父母，自然不會輕易地相信鬼神之說，畢竟他們都是受過良好教育的高級知識分子，自然是對於封建迷信嗤之以鼻。
在他們看來，兒子聲稱自己能夠看到各種各樣的東西，無非是小孩子的奇思妙想跟想引起大人的註意了，夫妻二人都是外科醫生，每天繁忙得很，根本無暇照顧兒子，齊雲帆是被外婆一手帶大的。
外婆是個普通的農村婦女，大字不識一個，敬畏鬼神，經過她的四處拜訪能人異士，才終於將齊雲帆的陰陽眼給關閉了，而年歲漸大，齊雲帆也把這件事情給忘在了腦後。
不過就算是關閉了天眼，其實齊雲帆偶爾還是會遇見一兩件比較詭異的事情，但也僅僅限於看見一道飛快跑過去的白色殘影，突然出現的小孩哭鬧聲，這些都不影響他的生活，所以說他也並沒有放在心上，但是現在他如此直觀地看到車廂裏面的鬼還是不由得讓齊雲帆產生了深深的恐懼，那些本來應該被遺忘的童年記憶也隨之出現在腦海中。
車廂裏面坐著的4個都是肢體破碎的人類，穿著黑色T恤的男青年身上血肉模糊，露出來的肌膚被切成一片一片的肉片，沒有切斷，還連著骨頭，他輕輕一動胳膊它們就像是波浪一樣；中年人的腦袋跟身體搖搖欲墜，一直在不停地咕嚕嚕流動著鮮血，雙腳不知所蹤，褲管空空蕩蕩的；老太太從脖子到胸膛有一個明晃晃的特別大的傷口，露出了裏面白深深的肋骨；小女孩被削掉了兩個耳朵，她現在正把玩著自己的耳朵，正嘗試性地想把它們給安上去，而當她轉過後腦勺的時候，半個腦袋都已經不見了，露出了裏面白花花嫩生生的腦組織。
這是四個怨鬼，還是對人類充滿著敵意的那種。
得益於童年遭遇，齊雲帆還是知道鬼大致分為6類，一種是普通的魂體，白色，對人類基本上沒有傷害，是通過正常的死亡途徑，比如說老死；然後是黑色的魂體，一般都是病死的人類靈魂，因為他們雖然知道自己氣數已盡，但是仍然還懷揣著對能夠留在人間的希望，所以說黑色的魂體就會產生一定的怨氣，會讓普通人發燒感冒。
然後就是普通人熟知的紅衣厲鬼，但其實厲鬼不一定穿著紅衣，不過紅衣的必定是厲鬼，有很多是為情所傷自殺而亡或者他殺的女性，抑或是是因為其他事故枉死的魂靈，比如說對人世間還有著強大的留戀，但是被迫喪失了生命的時候，產生的怨念就會讓他們變成厲鬼，這種鬼怪通常具有禍害人的能力，會下意識地吸食人的精氣，甚至還能夠短暫地對人類進行奪舍。
而最後一種是青灰色的鬼魂，它也只是傳說中的能夠修煉成仙的鬼仙，既然跟仙相關，就已經脫離了普通鬼的範圍，一般都不會加害人類。
齊雲帆甚至還敏銳地看見了，在粉紫色的燈光下黑色T恤的青年穿著一雙被血染紅的運動鞋，中年男人的白色背心已經被血液染成粉紅色了，老人的滿頭銀發也已經變成了血淋淋的紅色，就連甚至就連小女孩的頭繩是都兩朵非常艷麗的紅色鮮花。
齊雲帆大致跟雲綺講了自己有著陰陽眼的功能之後就開始沈默了，雲綺看著被嚇得不輕的齊雲帆，估摸著上回程地鐵估計是行不通了的。
自己剛剛看到的是非常非常正常的普通人，雖然小女孩的話讓自己有所警覺，雲綺也做好了心理準備來承受他們不是人的事實，但是齊雲帆的驚嚇程度足夠讓雲綺思考他們之前的決定是多麽的不恰當。
現在雲綺決定，拿出所有從系統商城兌換的商品進行使用，冷靜項鏈，真實眼鏡和幸運藥水。
生命是最寶貴的。
她這時候才發現自己原來嘴巴幹渴的要命，幾乎是喝了一半的幸運藥水的時候，雲綺才意識到齊雲帆還在呢，她朝著他笑了笑，把剩下的半瓶幸運藥水遞了過去。
“喝點水吧。”
齊雲帆還陷入了剛剛見鬼的恐懼中，因為童年陰影，他是絕對不會主動地搜集什麽都市傳說靈異故事影視劇來挑戰自己的膽量的，他仍然驚懼不定地接過了雲綺遞過來的水，幾乎是一飲而盡，忽略了這瓶水過於糟糕的口味，流動的液體也總算是讓像堵了什麽東西的嗓子眼兒流通起來，他終於能夠從那種頂級的恐懼中清醒過來了。
渾身冰涼凝固的血液也開始流動，理智終於上線，他勉強的扯出一個微笑，“謝謝。”
齊雲帆走了幾步把喝幹凈的瓶子扔進了垃圾桶，瓶子跟瓶子碰撞的清脆聲音在寂靜的地鐵站格外清晰，“好難喝呀，以後別買這個牌子的飲料。”
“裏面富含維生素礦物質什麽的，難喝是難喝，但是補身體嘛。”
俏皮話讓詭異的氣氛緩和了不少，齊雲帆也沒有追問，為什麽雲綺要突然帶上一個項鏈跟黑框眼鏡，他是知道雲綺視力是很好的，他搓了搓冰涼的雙手，開口提議，
“我們上去吧，看看外面有沒有出租車或者等手機有信號了報警什麽的。”
雲綺點了點頭，而似乎是知道了他們要離開地鐵站這個事實，本來才剛剛過去不到一分鐘的地鐵又重新行駛了回來，不對，應該是一輛跟剛剛過去的地鐵一模一樣的新班次。
而戴上真實眼鏡的雲綺也非常清楚地看見了，車廂上的普通人現在都變成了血肉模糊的惡鬼。
小女孩天真無邪的語氣在車廂裏響起，
“奶奶，奶奶快看我們又跟哥哥姐姐遇見了呢。”
“哥哥姐姐，你們為什麽不上車呀？”
這還是雲綺第1次見到肢體破碎成這種程度的厲鬼。
她的心由於恐懼而砰砰砰地跳著。
而隨著兩人都見到了車廂內惡鬼們的真面目，一股濃重的血腥味跟肢體破碎時的腐肉味，也從車廂內蔓延開來。
不過這也讓雲綺確認了，系統給予的物品還是生效的，不管怎麽說，真實眼鏡讓自己見鬼了，那麽地藏王祝福的buff也是可以生效的吧？
地鐵就像是能夠知曉他們的想法，意識到雲綺跟齊雲帆，他們是不會上車了，車門砰的一下瞬間關閉了。
“雲帆哥哥，綺綺姐姐，下次就不要拒絕小愛啦，一起跟小愛回家吧。”
誰會選擇跟四個惡鬼一起坐車呀？
而且誰知道這是去往靈界還是真實世界的道路呢，說不準自己跟齊雲帆的小命就會搭在這裏呢，這不純純的上門送死活動嗎？
而踏上樓梯的時候雲綺還是不由得深深呼了一口氣，畢竟誰也不知道外面到底存在著什麽生物。
但總歸不可能會比車廂裏坐著的四個惡鬼還要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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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站？”雲綺心下一沈, 腦子裏開始飛快檢索相關的都市傳說。
“不是鬼站，這不是叫如月車站嗎？”齊雲帆開口糾正, 手裏提著重物, 他有些費力地指了指反方向的站臺上面的明晃晃的站臺名稱，他笑了笑，想要調節一下氣氛, “別自己嚇自己，給自己太多的心理暗示了，那只是一個圖標而已。”
“如月車站？”一聽到這個幾乎算是有點如雷貫耳的都市傳說，雲綺腦海裏迅速浮現出了大致的故事走向。
故事非常簡單, 2004年一名叫做蓮實的女孩在晚上11點左右搭乘電車回家，本來應該只有7、8分的路程現在整輛電車整整地行駛了二十多分鐘都沒有停止，於是蓮實開始在2ch論壇上發帖向網友求助。
網友建議她去車長室詢問工作人員, 蓮實照做了，但是車長室什麽都看不見, 而列車在12點停在了如月車站。下站之後的蓮實發現不僅是車站沒有乘客與工作人員，就連外面都是空空蕩蕩的，更不用說是打計程車回家了, 而使用手機定位也無法確定自己所在的具體位置，打電話向警察求助也被當成了惡作劇。
因為地圖上根本沒有蓮實說的如月車站這一個站臺, 而在此期間蓮實一直不停地在跟2ch上面的網友聊天求助, 在淩晨2點時，蓮實在2ch上發帖聲稱自己在隧道碰見了一個單腿老伯，和聽到了從附近傳來祭典的太鼓聲，在順著隧道離開車站周圍後, 蓮實繼續發帖表示自己遇見了一個好心人願意送自己回家, 不顧網友們的勸阻, 她上了陌生人的車，自此以後，蓮實就再也沒有在2ch上面繼續發帖過。
而直到七年之後，蓮實才再次上2ch上發帖，表示自己現在已經回到了現實世界，她走出車站時就被父母接回了家，父母也從來沒有打探自己這消失的七年到底發生了什麽……
而在蓮實徹底從2ch消失之後，也有其他人陸續發文自己也遇到了所謂的如月車站，不過最多也只是時間流速要比正常世界快一小時，並沒有對他們的正常生活造成什麽影響。
這算得上是一個非常出名的都市傳說了，普遍認為主角是誤入了連接人間與靈界的車站，如月車站不是為生人服務的，活人能夠逃出來也算是萬幸了。
但是這個都市傳說也有著比較明顯的漏洞，大部分劇情就跟1980年拍攝的特攝劇《愛迪奧特曼》的第五話《虛幻的街道》一模一樣。
“對，如月車站……”齊雲帆本來還想說些什麽，雲綺非常清楚地看見對方臉上突然浮現出來的迷茫與無措，但是這些覆雜的情緒很快也就消失不見，最後也就是有些含糊不清地說了句，”好像有點耳熟……“
齊雲帆的表現讓雲綺更加確定了現在他們正處於如月車站，畢竟看他剛剛的樣子，應該也是知道如月車站這個都市傳說的樣子，是系統主動地消除了他對於這個都市傳說的所有記憶。
那麽，憑借著記憶裏的那段不太精準的關於如月車站的都市傳說，下一步她應該怎麽做呢？
既然離開車站站臺的選擇已經被證實了不可行，那麽雲綺覺得現在他們就應該待在地鐵內，等待著反方向地鐵列車的到來，然後上車是不是就能夠回到現實世界中？
“我們應該是下錯站了，就在這裏等回去的地鐵吧？”雲綺非常平靜地朝著同伴提出這個建議，就好像他們真的只是因為睡過了頭下錯了站，只要等待著反方向的地鐵進站就可以順利回家。
詭異的站臺標識、過於冷峻的昏暗白色燈光、連急救電話都無法撥打的糟糕信號、除了他倆就空無一人的站臺、已經停止運行的自動扶梯、沒有燈光照明的樓梯以及同樣漆黑的看不清任何東西的地鐵服務站檢票口……
不過在還算明亮的可視燈光下等待地鐵肯定要比探索上面的黑漆漆的地鐵服務站的選項要好得多，齊雲帆也沒有開口拒絕雲綺的提議，兩人心照不宣地默認了對那些都已經擺在眼前的怪異之處的視而不見。
手機是完全沒有任何信號，不要說是像如月車站主人公蓮實一樣發帖上網了，就連最簡單的急救電話都無法撥通。
他們開始談論著其他的話題來緩解這讓人窒息的沈默，其實說真的齊雲帆是個非常不錯的上司，從來不會強迫員工加班沖他自己的kpi，也不會特意壓榨員工，除了偶爾嘴毒一點，可能是對方毒舌的對象是同事、很少對準自己的緣故，雲綺偶爾覺得上司的這個小缺點甚至還有點萌。
齊雲帆不是那種很接地氣的上司，跟下屬經常保持著距離感，所以就算是已經相處了兩年，雲綺對齊雲帆的印象跟兩年前一樣，偶爾毒舌的高冷的海歸精英上司。
雲綺並不擅長人際交往，尤其是辦公室同事們的勾心鬥角，也不摻和進同事們之間的八卦交流，畢竟雲綺幾乎把自己的所有精力與時間都放在了工作上，除了公司統一組織的團建之外，她幾乎沒有參加過同事們的私人聚會，嗯，其實最主要的是雲綺沒有錢也沒有精力去維護良好的人際關系。
雖然已經共事了兩年，但他們兩人其實還是不熟的，僅僅只是上司跟下屬的普通關系，連朋友都算不上。不過在這種環境下雲綺覺得有個認識的人陪伴著自己還是挺好的，至少自己不用一個人面對現在周圍似乎要吞沒一切的寂靜，這種寂靜不像是平常能夠讓人感到舒適的寂靜，它讓人感覺到一種深深的不安感與孤獨感，就好像你被全世界給遺忘了一樣。
你會被這安靜的環境給吞沒掉，不，不僅僅是吞沒，雲綺現在能夠非常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心臟正在有節奏地一下一下的跳動著，只是簡簡單單地移動一下自己的身體，就能夠非常清晰地聽到衣料跟皮膚之間輕微的摩擦聲，她從來不知道原來自己的聽力居然這麽好。而在跟齊雲帆聊天的時候，這種要把人吞沒同化的寂靜，就會被雲綺下意識的忽略到一旁。
雖然雲綺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絕對不是什麽好事情。畢竟一直緊緊跟隨著自己的八尺樣已經消失不見了，無法打開的簽到系統，雖然自己並不能排除這是任務需要或者是系統突然出現bug，那麽如果是系統出現bug了，是不是代表著系統給予自己所有的一切也都失效了？畢竟一直緊緊跟隨著自己的鬼怪們都消失不見了。
而現在雲綺她又陷進了系統所精心打造的超自然環境裏面，那麽自己最大的依仗——地藏王菩薩祝福的buff還會在自己身上生效嗎？雲綺也不敢再繼續細想，她只能更加用力地緊握著被布遮蓋的菩薩神像。
不過自己身邊還有一個齊雲帆，他可是一個普通人，理應是不應該被卷入到超自然現象中，而且再加上系統這樣突然失靈了，雲綺也無法保證對方的生命安全，現在也只能暗自祈禱系統所投放的鬼怪什麽的只針對自己一人的功能還是生效的，不會殃及到其他普通人的生命。
大家都是活生生的有理想有生命的普通人，如果真的是因為自己的原因被迫讓一個普通的遵紀守法的好公民，卷入到這種可怕的靈異傳說中，雲綺覺得自己是無法接受這個結果的，也不能說是聖母心發作，現在雲綺覺得自己還是有責任承擔上司的人身安全問題。
她低頭看了看手機的時間，現在正好是晚上的8:28，電量還剩餘57％，她還有個滿格的10000毫安的充電寶跟充滿電的備用機，暫時不用擔心手機會突然斷電的問題。
兩人乘坐的是四號線，地鐵一般會運營到10：30，雖然除了只能夠看清楚現在的站臺“如月車站”這四個字之外其餘的站臺名稱都模糊不清，但是雲綺估摸著現在他們應該在石河路站跟陳家口站之間，她是應該在陳家口站下車的。
呼啦啦啦啦，隨著地鐵即將進站的轟鳴聲，冰冷的機械地鐵播報男聲響了起來。
雲綺看了看手機的時間，20：30，他們並沒有等待多久。
“開往工業大學方向的地鐵即將進站，請各位旅客拿好隨身攜帶的行李，依次進站……”
伴隨著機械男聲的響起，一直都紋絲不動的自動扶梯也突然動了起來，機器的嗡鳴聲開始響動，就好像是有人終於將齒輪的發條擰動一樣。上面的燈也啪啪啪地打開了，甚至就連照射在雲綺跟齊雲帆他們兩個身上的冰冷燈光也變得更加明亮了起來，仿佛每一個藏汙納垢的犄角旮旯都在這過於明亮的光芒下都無所遁形。
光明總是好的對吧？
兩人是並排站著的，奇怪的是進站的地鐵的艙門只打開了他們面前的那一個車廂，其餘的車廂門全部都是緊閉的，而且也只有他們面前的那一節車廂的燈光是亮著的，而且而且燈光的顏色也非常的詭異，就像是生鮮店專門使用的LED軌道燈，粉紫色的光芒打在新鮮的肉類上面，讓肉看起來更加顏色鮮嫩，更加的讓人產生食欲與購買欲望。
齊雲帆要比雲綺站的稍微往前半個腳掌的樣子，隨著地鐵廂門的緩緩打開，那一節車廂裏面坐著的乘客也隨之露出了他們的樣子。
車廂上一共坐著4個人，都坐在對面的座位上，他們的動作神態在雲綺看來跟活人無異，最裏邊坐著的是一個穿著黑色T恤的男青年正在低頭刷著手機，還帶著一個誇張的外戴式耳機，緊挨著他的是還一個仰頭睡覺穿著白色背心的中年大叔，還在不停地打著呼。最外面坐著的是對祖孫倆，滿頭白發紮成一個優雅的髻穿著黑色長裙的老奶奶牽著一個可愛的穿著蓬蓬裙的小女孩，小女孩最多不超過5歲，紮著兩個羊角辮，樣子天真可愛。
“奶奶，奶奶，哥哥姐姐在外面等車呢，是要等我們嗎？”
小女孩有點驚訝。
他們看上去都是正常的普通人。雖然知道如月車站大概是連接鬼界和人間的通道，但是這畢竟是回去的地鐵，他們看上去也不像是什麽青面獠牙的猙獰鬼怪。而就算是他們全是鬼的話，兩人現在還有更好的方式去逃離這裏嗎？還是說要像是如月車站故事中的女主角一樣離地鐵越遠越好，然後過很多年之後再重新回到現實生活中嗎？
其實雲綺是不太相信這個都市傳說的，她更傾向於這是有人根據奧特曼的劇情改編成的都市傳說，但是由於這個車站已經映射到自己的現實中了，雲綺也只能將女主角的經歷當成是可靠的經驗，她不太記得清後來聲稱自己也遇見了如月車站的目擊者的經歷了。
再說了，現在自己身上還有著地藏王菩薩祝福的buff，這個buff可以保證自己不會被鬼怪所傷害，如果她一直緊緊牽著或者說是跟齊雲帆親密接觸的話，比如擁抱什麽的，用自己的身體當做保護罩，應該也能夠保護齊雲帆不被鬼魅所傷。
雲綺剛剛提腳準備上車。
齊雲帆伸手拉住了他，這時候雲綺才發現他的面色慘白得很，他的雙手冰冷，還在微微的顫抖中，他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從嘴裏面吐出了四個字，“不要上車。”
“啊，門關上了，好可惜呀，哥哥姐姐們你們等下一趟吧。”是羊角辮小女孩帶著遺憾的天真語氣。
這輛地鐵停下的時間不超過1分鐘。就在齊雲帆拉住雲綺的那一瞬間，似乎是預料到他們不會繼續再上這一趟地鐵的時候，車廂門就飛快地關閉了。
雲綺甚至還能聽到伴隨著呼嘯而過的地鐵開動的聲音夾雜著的稚嫩童聲，“那麽哥哥姐姐再見。”
等到確認那趟地鐵已經開走之後，齊雲帆那慘白的臉上，才終於有了一點點的紅暈，他舔了舔自己有些幹枯的嘴唇，用幾不可聞的聲音提醒著雲綺，“他們都不是人。”
就算是閉上自己的眼睛，剛剛車廂上的那副惡心至極的情景還是讓他還是忍不住幹嘔起來。
他以為自己這輩子已經不會再有這種特殊的特異功能了，不會再看見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了。但是沒想到現在小時候的夢魘又再次重現了，他仿佛又回到了被殘肢血漿，各種各樣支離破碎的人體包裹的紅色童年。
齊雲帆從小就跟其他的孩子不一樣，不是因為他聰明或者出色的外貌，而是他能夠看見一些普通人根本看不到的東西。
通俗一點說，他有陰陽眼，或者根據為他關閉陰陽眼的那個婆婆的說法，是小時候的天眼沒有關閉。
當然擁有一對作為醫生的父母，自然不會輕易地相信鬼神之說，畢竟他們都是受過良好教育的高級知識分子，自然是對於封建迷信嗤之以鼻。
在他們看來，兒子聲稱自己能夠看到各種各樣的東西，無非是小孩子的奇思妙想跟想引起大人的註意了，夫妻二人都是外科醫生，每天繁忙得很，根本無暇照顧兒子，齊雲帆是被外婆一手帶大的。
外婆是個普通的農村婦女，大字不識一個，敬畏鬼神，經過她的四處拜訪能人異士，才終於將齊雲帆的陰陽眼給關閉了，而年歲漸大，齊雲帆也把這件事情給忘在了腦後。
不過就算是關閉了天眼，其實齊雲帆偶爾還是會遇見一兩件比較詭異的事情，但也僅僅限於看見一道飛快跑過去的白色殘影，突然出現的小孩哭鬧聲，這些都不影響他的生活，所以說他也並沒有放在心上，但是現在他如此直觀地看到車廂裏面的鬼還是不由得讓齊雲帆產生了深深的恐懼，那些本來應該被遺忘的童年記憶也隨之出現在腦海中。
車廂裏面坐著的4個都是肢體破碎的人類，穿著黑色T恤的男青年身上血肉模糊，露出來的肌膚被切成一片一片的肉片，沒有切斷，還連著骨頭，他輕輕一動胳膊它們就像是波浪一樣；中年人的腦袋跟身體搖搖欲墜，一直在不停地咕嚕嚕流動著鮮血，雙腳不知所蹤，褲管空空蕩蕩的；老太太從脖子到胸膛有一個明晃晃的特別大的傷口，露出了裏面白深深的肋骨；小女孩被削掉了兩個耳朵，她現在正把玩著自己的耳朵，正嘗試性地想把它們給安上去，而當她轉過後腦勺的時候，半個腦袋都已經不見了，露出了裏面白花花嫩生生的腦組織。
這是四個怨鬼，還是對人類充滿著敵意的那種。
得益於童年遭遇，齊雲帆還是知道鬼大致分為6類，一種是普通的魂體，白色，對人類基本上沒有傷害，是通過正常的死亡途徑，比如說老死；然後是黑色的魂體，一般都是病死的人類靈魂，因為他們雖然知道自己氣數已盡，但是仍然還懷揣著對能夠留在人間的希望，所以說黑色的魂體就會產生一定的怨氣，會讓普通人發燒感冒。
然後就是普通人熟知的紅衣厲鬼，但其實厲鬼不一定穿著紅衣，不過紅衣的必定是厲鬼，有很多是為情所傷自殺而亡或者他殺的女性，抑或是是因為其他事故枉死的魂靈，比如說對人世間還有著強大的留戀，但是被迫喪失了生命的時候，產生的怨念就會讓他們變成厲鬼，這種鬼怪通常具有禍害人的能力，會下意識地吸食人的精氣，甚至還能夠短暫地對人類進行奪舍。
而最後一種是青灰色的鬼魂，它也只是傳說中的能夠修煉成仙的鬼仙，既然跟仙相關，就已經脫離了普通鬼的範圍，一般都不會加害人類。
齊雲帆甚至還敏銳地看見了，在粉紫色的燈光下黑色T恤的青年穿著一雙被血染紅的運動鞋，中年男人的白色背心已經被血液染成粉紅色了，老人的滿頭銀發也已經變成了血淋淋的紅色，就連甚至就連小女孩的頭繩是都兩朵非常艷麗的紅色鮮花。
齊雲帆大致跟雲綺講了自己有著陰陽眼的功能之後就開始沈默了，雲綺看著被嚇得不輕的齊雲帆，估摸著上回程地鐵估計是行不通了的。
自己剛剛看到的是非常非常正常的普通人，雖然小女孩的話讓自己有所警覺，雲綺也做好了心理準備來承受他們不是人的事實，但是齊雲帆的驚嚇程度足夠讓雲綺思考他們之前的決定是多麽的不恰當。
現在雲綺決定，拿出所有從系統商城兌換的商品進行使用，冷靜項鏈，真實眼鏡和幸運藥水。
生命是最寶貴的。
她這時候才發現自己原來嘴巴幹渴的要命，幾乎是喝了一半的幸運藥水的時候，雲綺才意識到齊雲帆還在呢，她朝著他笑了笑，把剩下的半瓶幸運藥水遞了過去。
“喝點水吧。”
齊雲帆還陷入了剛剛見鬼的恐懼中，因為童年陰影，他是絕對不會主動地搜集什麽都市傳說靈異故事影視劇來挑戰自己的膽量的，他仍然驚懼不定地接過了雲綺遞過來的水，幾乎是一飲而盡，忽略了這瓶水過於糟糕的口味，流動的液體也總算是讓像堵了什麽東西的嗓子眼兒流通起來，他終於能夠從那種頂級的恐懼中清醒過來了。
渾身冰涼凝固的血液也開始流動，理智終於上線，他勉強的扯出一個微笑，“謝謝。”
齊雲帆走了幾步把喝幹凈的瓶子扔進了垃圾桶，瓶子跟瓶子碰撞的清脆聲音在寂靜的地鐵站格外清晰，“好難喝呀，以後別買這個牌子的飲料。”
“裏面富含維生素礦物質什麽的，難喝是難喝，但是補身體嘛。”
俏皮話讓詭異的氣氛緩和了不少，齊雲帆也沒有追問，為什麽雲綺要突然帶上一個項鏈跟黑框眼鏡，他是知道雲綺視力是很好的，他搓了搓冰涼的雙手，開口提議，
“我們上去吧，看看外面有沒有出租車或者等手機有信號了報警什麽的。”
雲綺點了點頭，而似乎是知道了他們要離開地鐵站這個事實，本來才剛剛過去不到一分鐘的地鐵又重新行駛了回來，不對，應該是一輛跟剛剛過去的地鐵一模一樣的新班次。
而戴上真實眼鏡的雲綺也非常清楚地看見了，車廂上的普通人現在都變成了血肉模糊的惡鬼。
小女孩天真無邪的語氣在車廂裏響起，
“奶奶，奶奶快看我們又跟哥哥姐姐遇見了呢。”
“哥哥姐姐，你們為什麽不上車呀？”
這還是雲綺第1次見到肢體破碎成這種程度的厲鬼。
她的心由於恐懼而砰砰砰地跳著。
而隨著兩人都見到了車廂內惡鬼們的真面目，一股濃重的血腥味跟肢體破碎時的腐肉味，也從車廂內蔓延開來。
不過這也讓雲綺確認了，系統給予的物品還是生效的，不管怎麽說，真實眼鏡讓自己見鬼了，那麽地藏王祝福的buff也是可以生效的吧？
地鐵就像是能夠知曉他們的想法，意識到雲綺跟齊雲帆，他們是不會上車了，車門砰的一下瞬間關閉了。
“雲帆哥哥，綺綺姐姐，下次就不要拒絕小愛啦，一起跟小愛回家吧。”
誰會選擇跟四個惡鬼一起坐車呀？
而且誰知道這是去往靈界還是真實世界的道路呢，說不準自己跟齊雲帆的小命就會搭在這裏呢，這不純純的上門送死活動嗎？
而踏上樓梯的時候雲綺還是不由得深深呼了一口氣，畢竟誰也不知道外面到底存在著什麽生物。
但總歸不可能會比車廂裏坐著的四個惡鬼還要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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